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執著是一個解不開的結,而愛是一雙靈巧的手。

 

 

 

『各位旅客,請注意隨身物品以及行李,最近機場有許多旅客的隨身物品遭扒手…』

 

「小于,妳聽說了嗎?一直以來在美國的老總最近好像要回來管我們航空城,聽說他是個五十多歲的老男人,個性古怪,脾氣又差。」蔓兒一邊打著電腦,一邊像于晴抱怨。

「如果老總一直以來在美國,那我們這的情況他清楚嗎?」于晴不在乎的問道。

「聽說各個部門的經理們每天都要跟老總視訊開會,而且一開就是五六個小時,所以應該是沒問題吧!上次陳經理還告訴我,他和老總開會…」蔓兒滔滔不絕的說個沒完,沒發現于晴的注意力早就飛走了。

于晴看著大廳來來往往的旅客,她想著,人生是不是就像這個機場大廳,總有人會在自己的生命中出現,然後消失…她的眼光落在一個老先生的背影上,那個背影讓于晴想起了自己的父親,她看著那個背影消失在登機走道,就像父親消失在她生命裡一樣。或許自己,是該放下了吧?于晴這麼告訴自己。

 

「李經理,這事我實在是不方便…」霍風無奈的看著李經理。

「霍風,你如果不幫我這個忙,就是不給我面子!」李經理臉一沉,嗓門不自主的越來越大,于晴自然而然的看向李經理和霍風。

「難道你就是要故意為難我嗎?」李經理看著霍風,顯然打算和霍風這麼耗下去,霍風也不是不清楚,只好點頭答應。

李經理滿意的走回辦公室,霍風臉色難看的走進待機室。

于晴想在霍風飛往日本前問他發生什麼事,可旅客卻搶先一步將她叫住,櫃檯還排了隊,這個說登機證掉了,那個說要改訂其他時間的班機位子…

 

于晴處理了將近二十位旅客的問題,長長的隊伍逐漸變短,許多旅客因為等了太久,頻頻向于晴抱怨,于晴只能不斷道歉。

「先生,請問有什麼需要幫忙的?」于晴微笑問道。

終於輪到最後一個排隊的旅客,是個穿著白色襯衫,戴著太陽眼鏡的年輕男子,拉著行李,也許是等了太久,沒注意到已經輪到自己。

「先生,請問有什麼需要幫忙的?」于晴又問了一次,那個男子才回過神來。

「我剛下飛機,我的皮夾掉在飛機上,請妳幫我詢問那架班機的工作人員有沒有檢到我的皮夾。」那男人冷冷的問道。

「請問先生您搭程的班機從哪個國家起飛?」

「從上海起飛的,1197號班機。」男人將太陽眼鏡摘下,深邃的雙眼底下是無盡的冰河,眼角的痣如畫龍點睛似的,使那張臉令人難忘。

即使那男子的口氣冰冷,面無表情,于晴依然保持笑容,當他說出班機代碼時,于晴覺得這個男人很特別,因為很少有旅客會注意到甚至記得搭乘班機的編碼。

「是,請稍等,我現在馬上替您查詢。」

于晴打到各個辦公室詢問,卻沒有消息,空姐們都說沒看見,清潔人員也沒有檢到…

「先生,不好意思。我剛剛打到各部門確認過了,都沒有工作人員檢到您的皮夾,很有可能您的皮夾是被其他旅客撿走了。我現在幫您廣播,請撿到皮夾的旅客拿來櫃台,請再稍等一下。」

「如果都找不到就不用廣播了,最近扒手很多大概是被人扒走了,我看是找不回來了。」那男人說完,不待于晴回答,他就已經轉身離開。

于晴不知怎麼得,覺得有些生氣,她已經很久沒見過這麼高傲的男人了。那男人越是說不用廣播,于晴就故意走到播音室廣播。

『各位旅客,有位旅客在下午一點五十分從上海飛往台灣的班機上,遺失了皮夾,請撿到的旅客交還服務台。』于晴重覆廣播了三次後,才高興的回櫃檯,她還沒坐下,就看到霍風站在櫃台前面。

 

那男人坐在大廳的咖啡廳裏,聽了三次廣播,不禁失笑,那個笑起來有可愛梨窩的女人,原來這麼固執又倔強。

 

「幹嘛重覆廣播三次呀?我聽得都想把自己的皮夾交給妳了。」霍風帶著歪歪的白色機長帽子,一臉輕鬆,好像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

「那就給我囉!」于晴笑著走到霍風旁邊,把霍風放在口袋的皮夾給抽走,調皮的笑容像個小鬼。

「蔓兒,妳的小于借我一下,我要好好修理她!」霍風才剛說完,于晴就蹦蹦跳跳的走出大廳,霍風追上于晴,兩個人開始打鬧,搶著皮夾。

「我們可以去吃飯了嗎?」霍風終於搶到皮夾。于晴頭髮有些零亂的笑著點點頭,走向附近的餐廳。

于晴不斷攪動著金黃色柳橙汁,看著霍風,霍風就像沒事一樣和于晴聊著天,盡說一些無關緊要的小事。于晴的咖哩飯已經吃完,她也終於忍不住想知道到底是什麼事,讓霍風這樣故意不提。

「霍風,告訴我吧!」于晴看著霍風的眼睛,口氣輕柔卻嚴肅。

「李經理,要我從現在開始飛長程。」霍風幽幽的說。

「為什麼突然要你飛長程?」

「因為原本飛長程的輝哥他出車禍斷了一隻腳,短期內都沒辦法走動,更別說開飛機了。李經理希望我代替他開1159的所有航班,直到他回來。」

霍風告訴于晴後,他們離開餐廳,一路上什麼話也沒有說。

于晴很清楚,1159是專門飛長程的班機,經常一趟來回都要半個月以上才能見一次面,而且飛遠航比飛短程危險多了,大多罹難飛機都是遠航班機,光是想到這裡于晴就沒辦法再想下去。

 

「小姐,我撿到一個皮夾,請問是交到妳這裡嗎?」一位老婦人將名牌皮夾交給于晴。

于晴猜想著這應該是那冷漠男的皮夾,她把皮夾打開,裡面有幾張千元鈔票和一張照片,她將照片抽出來,照片裡年輕的女孩勾著男孩的肩膀,男孩有雙深邃的眼睛,眼角有顆痣,于晴有些不敢相信那個冷漠的男人和照片裡顯得羞澀的男孩會是同一人,可他們確實是同一個人沒錯。究竟是什麼讓他變了呢?

于晴正想找那男人的聯絡方式,就想起自己忘了叫他留電話和姓名,于晴把皮夾放在抽屜裡鎖起來,想著一定會再遇到那個男人的,她只是暫時幫他保管皮夾罷了。

 

 

終於,到了下班時間,一如往常霍風在門口等著她,她坐上車,想著不知道什麼時候霍風就會有大半個月都不再她身邊,想著想著就覺得低落。

「霍風,你陪我喝個爛醉吧!」于晴緩緩的開口。

「蛤?」霍風以為自己聽錯了,因為于晴最討厭的就是喝酒,再說于晴酒量也很差。

「我不想再說一次囉!」于晴嘟著嘴,霍風忍不住笑了出來,于晴也笑了。

霍風帶于晴到一間有樂團現場演奏的酒吧裡,或許是不夠晚吧!酒吧裡沒什麼人,只有音樂流竄著。

「想不到還有這種好地方呀!」于晴看著樂團演奏,忍不住讚嘆。

「就知道妳會喜歡。」

「你,什麼時候要開始飛遠航呀?」

「明天下午三點,飛往洛杉磯。」霍風說完和于晴不約而同的喝了口酒。

于晴很想和霍風說些心理的話,而那些話卻都梗在喉嚨,讓她不知該如何開口…所以就一口一口的,喝著酒。霍風看著于晴酒量不好,又把酒當水一樣喝,忍不住把于晴手裡的酒杯搶走。

「你幹嘛阻止我呀?」于晴惡狠狠的看著霍風。

「你不是在我身邊嗎?我就算醉倒了也沒關西吧?」于晴咄咄逼人的說。她已經開始有點迷茫,霍風看著于晴像個搖搖欲墜的荷包。

「我以後就不會像現在這樣在妳身邊了,妳要自己照顧自己呀!」霍風明知道于晴醉了,卻還是忍不住叮嚀。

「你幹嘛搶走我要說的話呀?」于晴搖搖晃晃的站起來,指著霍風的鼻子。

霍風一把將于晴拉過去,抱住于晴,一瞬間于晴一點反抗的能力都沒有,就這麼躺在霍風的胸膛。

「你知道嗎?我好怕你不在我身邊…」剛剛原本刁蠻的于晴,現在變得跟隻小貓似的,柔順又弱不禁風。

「霍風,你不要飛遠航好不好?就這樣在我身邊好不好?」

霍風把于晴抱得更緊了,他看著這個平常總裝做堅強的女人,終於在他的懷裡放下一切偽裝。

突然一陣反胃,于晴嘔吐了霍風一身的酸臭。霍風無奈的把毛衣拖掉,他把毛衣隨手丟進垃圾桶,扶于晴到車上,于晴在車上睡著了,他已經開到于晴的家樓下,卻沒有叫醒于晴。

他看著于晴,多希望這一刻就是永遠。其實最不願意飛遠航的人是霍風,他才是最想陪在于晴身邊的人。

不知道過了多久,于晴才醒過來,霍風馬上拿了瓶水給于晴,于晴喝了幾口,看看手錶…原來她睡了這麼久。

「你的毛衣呢?」于晴看著霍風穿著白色襯衫,又想到中午那個男人。

「丟了。」

「幹嘛丟?」于晴已經忘了剛剛發生的事,只記得酒吧裡樂團演奏的音樂是如何悠揚。

「反正這不重要,妳趕快回家休息吧!我也要回去整理行李了。」霍風不希望于晴想起剛才發生的事,他知道依于晴的個性,如果她想起來了一定會覺得無地自容又尷尬。

「也對,那你路上小心。」于晴關上車門,腳步卻停留在原地,總想和霍風說些什麼。

「怎麼啦?」霍風搖下車窗,看著于晴。

「沒什麼,就想跟你說…」

「說?」霍風裝做什麼也不知道的樣子,其實于晴早就把所有想說的話都告訴他了。

「在國外要好好照顧自己,然後飛遠航要小心。晚安!」于晴話一說完,連看都不敢看霍風就跑回家了。

她怕自己的心跳會被霍風看穿,怕雙頰的粉紅會走漏她心裡的秘密。

霍風搖上車窗,一邊開車,一邊想著也許飛遠航,不是一件壞事也說不定?

 

 

 

 

 

逞強的想偽裝遭竊後的凌亂,殊不知小偷已將妳的真心拿去變賣成無價的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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